宋朝时候,临安城外有甲乙丙兄弟三人,以耕田为业。他们家日渐贫穷,兄弟们经常聚在一起埋怨祖辈没留下遗产。
一天晚上,甲梦见一个白发老翁拄着拐杖到来。老翁对他说:“我是你的六世祖,生前怕子孙受穷,留下一窖白银,在后园西北角大桑树下。离地面五尺,用一块大石板覆盖。”
甲早晨醒来,和两个弟弟说了这个梦,弟弟们也做了同样的梦。兄弟三人并未深信,但是一连三晚上都做了这个梦。媳妇们说:“小小破费一下试试吧,万一是真的呢?”
兄弟们认为妻子说得对,于是买来香烛祭拜土地,然后在大桑树下挖掘。五尺深后,发现一块石板,掀开后,下面的石里并没用金银,却躺着一个白发长眉的老翁。老翁一跃而起,对他们说道:“我是你们的六世祖,因为不忍心看你们受穷,特来帮助你们。”兄弟们又惊又疑,但也没用办法,只好把老翁请到屋里置办酒饭。
从此老翁在他们家住了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提发财的事。正巧赶上庙会,三个妯娌相约出门看戏。老翁告诫她们今天不要出门。到了下午,传来戏台倒塌砸死人的消息。全家人对老翁敬若神明。
又过了几天,老翁把甲乙丙兄弟叫到跟前,说道:“收集一些芦席,越多越好,钱少就借贷一些。”因为上次看戏的事情,兄弟们对老翁很信任,赶快行动起来,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囤积芦席。但是没敢借贷。
囤积芦席后没几天,皇家宗室要到郊外举行一次大的祭祖仪式,临安官府怕搭建棚子的材料不够,提前收购芦席。席子的价格飞涨好几倍,兄弟们挣了几万铜钱,对没借贷囤积非常后悔。
这件事过去不久,老翁对妯娌们说:“我老了,脚冷,晚上需要年轻妇女给暖暖脚。”然后让三个媳妇轮流陪他住。媳妇们又急又气,当天就全部跑回娘家躲避。
甲乙丙也很气愤,求人写了诉状,让老三带上前往龙虎山求符。他刚出门,老翁就对甲乙说道:“我冒着天罚的危险来帮你们,为什么要害我?”甲乙急忙否认,老翁从袖子里拿出了他们的诉状。不久老三也回来了,原来不仅诉状丢失,连行李盘缠都丢了。
一连几天,老翁在屋里闷闷不乐,兄弟三人惴惴不安,但也不见老翁有什么动作。
一天早晨,有个过路的和尚对着他们家的房子看了好一会儿。正巧甲走出门口,和尚对他说:“你家妖气很浓。”甲哀求除妖。和尚说:“我回去安排一下!”
次日晚上,一个金甲神出现在兄弟们的家里,伸出巨掌一把抓住老翁。老翁变成一只猿猴被金甲神抓走了。(出自《狯园》,有改动。)
古代志怪里猴妖故事不多,我看了这么多志怪故事,有关猴妖的也就十多个。
比较经典的是唐代《补江总白猿传》,故事说的是将军欧阳纥带妻子出征,他妻子很美丽,在某个夜里失踪。欧阳纥带着士兵漫山寻找,在一处山涧里看到几个妇人。妇人们说,她们是被一个猿妖掳到这里,欧阳纥的妻子也在这里。又说猿妖力大无穷,但是喜欢喝酒吃狗肉。酒醉后喜欢炫耀力气,曾经让她们用绳子绑住自己,一挣就把绳子弄断了。但是绑上三道绳子他就挣不开了。
第二天,欧阳纥带来了几条狗,几坛酒放到洞里,然后藏起来。猿妖到来,是个长胡子的雄壮大汉。他看到狗吃了一惊,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诱惑,把狗撕碎吃掉,然后大喝起来。
猿妖醉倒后被妇人们绑到床上,欧阳纥带人出来,猿妖已经现形变成一只大白猿,全身刀枪不入。最后刺他肚脐的部位,鲜血涌出,白猿气绝。临死前猿妖对欧阳纥说:“你妻子已经有了身孕,不要杀掉那个孩子,将来会光大你的门庭。”
欧阳纥救出妻子,并带走了猿妖的金银财宝。听被救的那些女人说,不久前猿妖的书简无端起火。猿妖叹息道:“我一千年没有儿子,现在快要有儿子了,自己却要死了!”
后来欧阳纥被杀,他儿子被江总收留抚养,长大后果然成名。
《狯园》里还有一个关于猴妖的小故事:山东某地来了一算命先生,白发长眉,给人卜卦出奇准确。一个叫张二郎的人非常狡猾,怀疑这先生是个妖魅。某天特意请他前来,事先在凳子下藏了一个大爆竹,而把引信加长,延伸到隔壁。张二郎和先生愉快地聊天,暗中让人在隔壁把爆竹点燃。砰的一声巨响,火光四射,算命先生一下跳到房梁上,变成了一只猿猴。白猿大声责备张二郎,又让他进到里间,然后从房梁上跳下来变成人,仓皇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