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41年起,日军集结重兵在我华北地区推行所谓的“强化治安运动”,疯狂对我根据地进行“蚕食”和“扫荡”。到1942年,我根据地面积和人口减少了三分之二,冀中34个县、7200个村中有4314个村建立了伪政权,占冀中村级政权的60%以上。冀中根据地的主力部队被迫撤往山区,根据地4000多个抗日政权竟成了“流亡政府”。山东根据地的鲁南区被压缩成带状局面,晋西北的雁北区基本上成了敌占区,长江沿岸的新四军活动区域也缩至茅山一带及湖沼水网地带,局势非常严峻。在这种情况下,一些民族败类又挤进日寇的羽翼之下,甘为日寇的鹰犬和爪牙,疯狂镇压抗日军民。
为扭转被动局面,从1941年夏天开始,华北我八路军各部队先后派出“武装工作团”、“武装宣传队”和成建制的小分队,深入敌占区,宣传民众,镇压汉奸,瓦解敌军,配合我军的正面作战和游击战争。1942年1月,中共中央北方局将其统一名称为“武装工作队”,简称“武工队”,明确了武工队的组织编制、工作任务和斗争手段。
此时的武工队以50人为一队,一般以营级指挥干部为队长,县委书记或县委委员为政委。同年9月3日,八路军129师政治部颁布了《关于武装工作队的几项决定》,规定武工队的任务之一,就是惩治死心塌地的汉奸、特务。武工队队员全部由政治可靠,军事过硬,身手敏捷,懂政策,守纪律的基层指挥员或老兵组成。正如时任军委主席的毛泽东所说:武工队是“经过良好训练,在军事、政治、民运各项工作上来说都是比较健全的武装工作队”。
可见,真实的武工队不等同于游击队,更不是抗战神剧所虚构的具有奶油小生、摩登女郎、江湖大侠、武林高手、灯红酒绿、恩爱情仇元素的“武工队”,而是一支实实在在地战斗和工作在农村广大区域的,政治上的宣传队,军事上的战斗队,民运上的工作队。
以下,便是我八路军武工队奉命深入敌后,从事军事斗争,镇压汉奸败类,鼓舞民众抗战的真实故事。
一、活捉“皇协军”司令
我军原长沙警备区副司令刘贵是名将杨成武的部下,在抗战时期的1941年曾任晋察冀军区一分区二区队龙华武工队队长。此前任特务连副指导员、团参谋长等职,先后参加了百团大战和多次反“扫荡”战斗。在抗战最艰苦的年代,多次带领精干的武工队员们深入敌后,捉特锄奸,是一位战功卓著、令敌胆寒的战斗英雄。
日寇入侵华北以后,推行以华治华策略,组织了一支汉奸队伍,美其名曰——“皇协军”。当时,驻在保定地区的“皇协军”司令叫李俊杰,这是一个杀人魔王。这个家伙 40 岁出头,身高马大,武功高强。但毫无民族气节,不仅卖身投靠日寇,还疯狂坑害百姓,坏事做绝,民愤极大。部队首长决定活捉这个汉奸,为民除害。具体研究行动方案后,决定由刘贵亲率武工队执行这个任务。
这天,武工队得到可靠情报,李俊杰从保定城平康里弄到两个妓女到他的老家郭村玩乐,还有两个马弁随从。郭村距离日寇据点于家庄仅 1 里多路。在据点里驻有 30 多个日军和 1 个中队的皇协军。李俊杰以为在日本人的家门口玩乐不会有啥闪失。
当晚,刘贵带领几个侦察员,每个人在头上都裹上一条白羊肚毛巾,化装成横行乡里的日本特务。来到郭村后,在地下党区委书记张建国的协助下,内线刘奇带着他们一行人大大咧咧地就来到了李家大院。
在刘奇的协助下,武工队首先秘密抓捕了李俊杰的两个马弁。此时已是午夜,刘贵带领队员们悄无声息地直奔东厢房。他们一脚踢开房门就冲了进去。只见李俊杰正在两个妓女的簇拥下,头朝炕里正在喷云吐雾地抽大烟……
武工队员们的突然出现,两个依偎在他身边的妓女被吓得大叫一声,就蜷缩在炕角里不敢动弹了。李俊杰则急忙扔下大烟枪,右手敏捷地伸到枕头下就要摸枪。一个机警的武工队员“蹭——”地跳上炕,一下踩住李俊杰的手,另一名武工队员迅速从枕头下掏出一支勃朗宁手枪和两枚手榴弹。
李俊杰预感事情不妙,急忙问道:“你,你们是哪部分的?”刘贵厉声地说:“我们是八路军武工队!起来!跟我们走!”
这个家伙果然不是平庸之辈。面对八路军武工队乌黑的枪口并没有认怂。他“嗷——”地一声来了神儿,凭借一身的武功,灵巧地跳到地下,挥拳与武工队员们展开了殊死搏斗。当然,武工队员们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个个身强力壮,手脚利落,血性十足。敌我双方在屋子里辗转腾挪,你来我往,展开激烈凶猛地打斗。
经过审讯后,武工队把这个铁杆汉奸李俊杰交给当地抗日政府处置。第二天,我公安部队把李俊杰押到大街上,将其公开宣判,当场处决,为群众除掉了一大害。
二、武工队借刀除奸细
1942年秋, 在八路军总部后勤部警卫营担任营长的胡庚生被抽调到太行军区第6分区任第一武工大队队长, 然后就率队赶赴武安县开展工作。
武安县是典型的敌占区, 日伪军的力量强大, 我军的群众基础薄弱。武工大队前两任队长就是在敌人的“扫荡”中牺牲的,剩下的 50 多名武工队队员奉命撤离了敌战区。这次第一武工大队重返敌占区,任务是去武安县建立隐蔽的根据地, 成立两面政权, 发展壮大我方力量, 破坏敌人的“蚕食”政策。
针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胡庚生和几个区干部分析了最近几天的情况, 从蛛丝马迹中断定,此次敌人的搜查是有备而来,村内必有奸细告密,而且认定历来对我方干部阿谀奉承,皮笑肉不笑的地主郭大麻子最为可疑。
为了防止错杀,胡庚生决定对郭大麻子进行一次火力试探,验证一下郭大麻子到底是不是汉奸。第二天,他带领武工队员陈杰前往郭大麻子家里,同时部署其余队员暗中包围村子,准备在必要时进行武装接应。他们两个人直奔郭大麻子的家里,快到门口时, 胡庚生装出气喘吁吁, 腹部难受的样子。郭大麻子见状, 忙说: “唷, 是胡队长, 今天是怎么啦 ?”
胡庚生吃力地用双手扶着陈杰的肩膀回答道 :“哎呦,刚才走得好好的, 突然肚子痛得厉害。“陈杰对郭大麻子说道:”请你烧壶开水, 让他在这里休息休息 。”郭大麻子外表很热情地急忙把胡庚生扶进屋里。陈杰故作神秘地对他叮嘱道:“胡队长在你家暂避一下, 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啊 !”郭大麻子满脸奸笑, 说 :“不会的, 谁敢做那种昧良心的事儿, 谁就要遭枪子打 !”说罢, 就请胡庚生二人上楼去休息。
郭大麻子下楼后,悄声指使女儿赶紧到炮楼向敌人报告。这一切,被悄悄跟在身后不远的陈杰看得一清二楚。没过多久, 果然急匆匆跑来10多个全副武装的日伪军,随即就杀气腾腾地把郭大麻子家包围起来。胡庚生和陈杰在楼上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这时, 再招呼郭大麻子,他已经人去楼空,溜之大吉。种种迹象已经表明:郭大麻子就是告密的奸细。
敌人不知胡庚生早有准备,包围了郭大麻子家的楼房之后,立即出动了八、九个人进入郭大麻子家的院子里。胡庚生和陈杰趁居高临下,接连扔下两颗手榴弹, 随着“轰——轰——”的爆炸声, 当即就把敌人炸蒙了。敌人在慌乱中急忙跑出院子,胡庚生和陈杰趁势举枪向敌人射击, 连续击毙了五、六个敌人。敌人遭到出其不意的伏击后, 见火力这样凶猛, 一时弄不清八路军的底细。只僵持了几分钟的时间,剩下的几个敌人就作鸟兽散,惊慌失措地逃回了炮楼。
第二天, 日军小队长亲自带领10多个日伪军闯进了郭大麻子的家里,抬走了前一天扔下的几具日伪军的尸体,然后就把郭大麻子五花大绑地抓到据点里去了。进了日军的据点,就是进了阎王殿。日军小队长一声令下,日本兵就把郭大麻子吊在了房梁上。小队长亲自审问, 怀疑他与八路军串通一气,提供假情报, 设计伏击皇军。郭大麻子大喊冤枉,日本兵就抡起皮鞭子对他死命抽打,越打郭大麻子的惨叫声音越高。气得日军小队长一摆手,一个日本兵又抡起一根木棒子抽打,直打得郭大麻子的叫声越来越小了,最后只剩下“饶命”两个字了。当天晚上,日军看郭大麻子实在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就把已经奄奄一息的郭大麻子拖出去,一枪给毙了。
三、在敌人鼻子下公开处决铁杆汉奸
在抗战进入最艰难时期,渤海军区第二军分区在山东禹城组建了一支武工队。政委叫高明轩,队长叫龙光城,其实他们使用的都是假姓名,高明轩姓刘,龙光城姓秦,二人都是禹城人,又都是长期潜伏在禹城的中共地下党员。他们对禹城的敌情我情了如指掌,开展武工队的工作可谓是轻车熟路。
有一天,武工队获得一个情报,驻在禹城的400多名伪军发生了内讧,险些火并。据武工队员李耐因多年以后回忆,在这些伪军中,有一个铁杆汉奸卖身投靠日本人之后,受到日本人的暗中指使,急于再拉起来一支更为庞大的伪军队伍为日本人效力。于是,他寻找借口带着几个人枪脱离队伍就出另立山头。这个人原来就是当地称霸一方的土匪,脾气暴躁,枪法精准。他脱离这支伪军部队以后,就天天带着几个人,挥刀弄枪地挨个村子收钱,而且明目张胆地给各个村子摊派捐款捐物和出人出粮的指标。因为谁都知道,有日本人暗中为他撑腰壮胆,所以在禹城,这个家伙就成了一个谁也不敢招惹的霸王。
当时,武工队感觉到这个人的如意算盘如果得逞,必将大大改变敌我力量的对比和敌我斗争态势的变化,容易坏了禹城抗战的大事,对我抗战极其不利。经过请示上级,决定对其采取果断措施,坚决予以镇压。于是,武工队在一个漆黑的夜间,突然包围了他经常活动的那个大孙庄。
这个大孙庄距离日军据点不远,就相当于日军的鼻子底下,在那里抓捕这个铁杆汉奸风险很大,加上这个家伙手里有长短两支枪,武工队没敢懈怠。队员们悄悄爬墙,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里。结果,还是被这个家伙发觉了。他在惊慌之下从前院跑到后院,被埋伏在后院的我武工队员拦住。这个家伙是吸毒的,约有不到30岁的年纪,身体挺棒,腿脚灵活。但是,当他被黑洞洞的枪口和雪亮的刺刀逼住以后,已经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了,只好无可奈何地站在那里,束手就擒。
据武工队员李耐因回忆说,武工队把他五花大绑,一直押到军分区。上级批准,这个家伙既是伪军,又是个恶霸,还是个老牌土匪,不能留了,把他解决掉。于是,胆大心细的武工队员们竟然把他带到距离日军据点仅有2里地的大孙庄。招集了很多人之后,就在街中心,队长拿着个大喇叭向人们宣布抗日政府的审判决定,然后政委带着部队在村头整齐列队,队长带着我和一班长杨宪章,提着手枪,背着长枪,来到关押这个家伙的大树下,我上去一脚就把他踢翻在地,然后我们3个人3枪齐发,就把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击毙了。随后,我们把处决布告铺在他的身上,压上一块砖,队伍就撤回来了。
四、潜入据点除掉“孟扒皮”
孟广福,原是山东东阿县警察局驻铜城镇的警长,他长相凶狠,黑脸大汉,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当地的百姓暗地里称呼他“孟扒皮”。日军侵入山东后,孟广福认贼作父,卖身投靠,当上了日本宪兵特务队的队长,盘踞在铜城镇据点。
日军把铜城的战略地位看的很重要,抓了大量民夫,拆毁大量民房修筑工事,建立全县规模最大、防御体系最完善的据点。在据点里驻扎100多日军和300多伪军以及“孟扒皮”手下的特务队几十个人。“孟扒皮”是一个典型的铁杆汉奸,经常率领特务队到处刺探情报,抓捕中共地下党员和抗日群众,残害无辜,跟随日伪军下乡扫荡,到处烧 、杀、抢、掠,犯下滔天罪行。
中共东阿县委研究后,决定除掉这个祸害,把任务交给正在同城一带开展工作的八路军武工队。武工队队长张醒民接受任务后,亲自化装成商人,潜入日伪军的据点中心地带——铜城镇中街。他通过中共地下党员秦敦汉了解到:“孟扒皮”这段时间因为频繁率日伪军到各处疯狂扫荡,害怕被我军锄奸,因此行动诡密,行踪不定。他有几个老婆,住宿也常变化,前两天搬到中街小老婆那儿居住了。秦敦汉得知武工队的任务后,又到“孟扒皮”小老婆在中街的住处进行了巧妙的补充侦察,掌握了准确的地点和地形。
夜深人静之际,队长张醒民、中共地下党员老秦及5名武工队员越过封锁沟,避开敌人的巡逻队,隐蔽地来到“孟扒皮”小老婆住宅的院子外。
按照事先分工,张醒民带3名武工队员翻墙进院,打开房门就冲进了“孟扒皮”居住的西屋。这时,躺在炕上的“孟扒皮”看到有人冲进来,急忙用手伸向枕头下摸枪。此时的张醒民一个箭步就跳到炕上踩住了“孟扒皮”的手。
“孟扒皮”自知罪孽深重,发疯一般拼命挣扎。站在炕上的张醒民急了,他命令队员们闪开,随即举起手枪对着“孟扒皮”的脑袋,“叭——叭——”就是两枪。当即,“孟扒皮”脑壳里红白相间的杂碎喷了满炕。随后,队员们把处决汉奸的布告丢在“孟扒皮”的尸体上后,全体收队,迅速转移。
五、上门索命处决叛徒
张冰如曾任中共赵城县委委员、宣传部部长。1938年2月日军占领赵城后,畏敌如虎,脱离了革命队伍。1942年3月却投靠日本人,担任了日伪赵城县合作社社长,并建议日本人成立了一个反共组织,充当了日本特务机关的智囊。后来,这个家伙竟然赤膊上阵,两次带领日军扫荡我抗日根据还地,抓捕抗日人员,刺探我军情报,对全县的抗战造成了极大威胁。
于是,中共赵城县委选定武工队队长林克信和武工队队员苗东海二人,潜入县城,虎口拔牙,除掉这个对我地下党危害极大的败类。
武工队队长林克信,智勇双全,武艺高强,双手使枪,弹无虚发,被官兵们称为赵城的“四小天王”之一。队员苗东海虽然年轻,但机智、灵活,战斗经验丰富。他们两个人得知此次作战任务是深入虎穴处决叛徒时,深知此行艰险。他们向县委书记张耀表示:“肩负党命闯虎穴,齿不落地不生还!”并为自己选定了牺牲后使用的棺木。足见其为完成任务,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
事先,林克信、苗东海二人执行人物的两支手枪被城工委地下党秘密送进县城。1944年11月17日上午,林克信和苗东海化装成日伪警备队,分头通过县城的东门岗哨,到达城内东街闫家巷地下党员刘小杵的家里。
当天晚上,城工委书记傅青菱向林克信和苗东海建议:夜间日伪军巡逻队的密度比较大,关闭城门后出城困难;处决叛徒后,敌人一定在城内进行大规模搜查,不便隐藏,还是选择在白天行动有利。当晚,一名地下党员带领二人秘密察看了张冰如宅院的地形、周围情况,确定了行动路线。
1944年的11月18日,赵城城内象往常一样,铺面、商店照常开业。这时,汉奸张冰如在家中正打牌。内线张作汉传向林克信和苗东海传递出暗号,示意一切正常,可以按原计划行动。林克信和苗东海随即装扮成从洪洞上来的日本高特三白的便衣警察,披挂好枪支弹药就向张冰如家的宅院走去。
张冰如住在一个四合院的正房。林克信和苗东海径直向北房走去。一边走,一边机警地查看院内各个角落,确认没有其他人员。走进正房后,林克信问道:“我们是警察所的,哪位是张冰如先生?”戴近视眼镜的张冰如起身回答:“我就是,请问诸位有什么事?”苗东海说:“三白队长今早从临汾来,所长特地叫我们来请你,说有事相商。”张冰如迟疑地说:“那好,你们先回去,我随后就到。”林克信接着说:“我们回去不好交待,所长让我们同张先生一块去。”林克信和苗东海一再催促,张冰如仍旧不为所动。此刻,林克信和苗东海通过对视眼神儿,苗东海立刻会意,二人同时出手,迅速抽出早己压满子弹的手枪。林克信不再与这个汉奸败类废话,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枪就向张冰如“叭——”地一枪射去,子弹正中印堂穴要害,脑浆迸裂,血溅白墙,张冰如“咕咚——”一声就栽倒在地上。屋里的人顿时慌作一团,守候在门口的苗东海挥枪大喊:“谁也不准动,谁动打死谁!”
随即,二人大步流星地走出张冰如的宅院,反手用带来的大铁锁锁上大门。早己等在街口的地下党人员接过林克信和苗东海携带的两支手枪,迅速藏匿在刘家祠堂后边几捆玉米秸内,然后就急引二人朝东城门走去。林克信和苗东海在我地下工作人员伪警察所班长卢作良配合下,顺利通过城门安全撤离了县城。
这时日军特务机关接到报告,日军顾问洛合一面急令宪兵大队关闭城门,警察所、警备队全部出动,挨家挨户搜查;一面急电洪洞日军宪兵队队长三白。三白接到电话后,立即乘车赶往赵城县城张冰如的宅院。城内顿时大乱,满城风雨。
第二天的夜半时分,武工队把赵城县抗日政府处决叛徒张冰如的布告贴到城门口,城内的老百姓口口相传,很快就传遍了县城;从此,敌伪人员的嚣张气焰明显收敛,赵城县的抗日烽火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