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世界最南端的陆地,人们会毫不犹豫地想到南极,然而,南极没有城市,缺少人文历史,严格说起来算不上是人类的居住地。那么,世界最南端的人类居住地在哪里?答案就是火地岛,因为这里与人类活动有关的一切事物,都可以冠上“世界最南”的名称,比如世界最南端的城市——乌斯怀亚;最南端的灯塔——乌斯怀亚灯塔;最南端的人类陆路交通站——乌斯怀亚3号公路的终点;最南端的邮局——“世界尽头邮局”;等等。
通往南极的跳板
人们看到“火地岛”这样的名字,也许会认为这个岛屿有很多火山,或者觉得它不过是一个蕞尔小岛,但实际情况恰好相反。火地岛位于南美洲的最南端,它并不是一个孤岛,而是一个岛群。除了主岛之外,附近还有数个较小的“迷你岛”以及数以千计的岩礁。火地岛很大,东西最长450千米,南北最长250千米,整个岛群的面积达到了7.4万平方千米,是我国台湾岛面积的两倍以上。火地岛是安第斯山脉南部的“尾巴”,确实有很多山,但不是火山,这里气候寒冷,年平均温度低于10℃,冰雪降下来就很难融化,所以火地岛是冰川的世界。著名的莫雷诺大冰川就在这里,它已经存在了20万年,由占地200多平方千米、高度60多米的冰雪堆积而成。这座冰山每隔几十分钟就会崩溃一次,是世界上少有的活冰川。
火地岛在政治上分属智利和阿根廷两国,西部属于智利,东部属于阿根廷,智利火地岛省的首府是波韦尼尔,阿根廷火地岛省的首府是乌斯怀亚。乌斯怀亚的知名度相对更高,它是最靠近南极的人类城市,距离南极州只有800千米。大多数前往南极大陆探秘的科学考察船都以乌斯怀亚作为补给基地和出发点——如果从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地出发前往南极,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而由乌斯怀亚起航,越过德雷克海峡,只用两天便可到达南极大陆。所以,火地岛不仅是世界最南端的人类居住地,同时也是人类通往南极的跳板。
丰富久远的历史
火地岛的乌斯怀亚市距离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足有3200千米,相当于广州到哈尔滨的距离。如此偏远的地区,其实也有着说不尽的人文历史。
火地岛原来是雅马纳人、阿拉卡卢夫人等南美印第安族群的居住地,由于地理上的隔绝,这些印第安人几千年来一直过着极其原始朴素的生活。他们以海狮为食,居住在窝棚里,平时习惯裸奔,天气寒冷的时候仅仅披着海狮皮毛御寒。
1520年,航海家斐迪南·麦哲伦在环游世界的途中来到了麦哲伦海峡。夜里,麦哲伦看到海岸的土地上闪亮着印第安人点燃的火光,他吓坏了,以为那是印第安人准备袭击船队的信号,但其实那只不过是印第安人每晚都会点燃的篝火。于是,麦哲伦在航海日志上写道:我想我来到了一个“火地岛”。随后,这个名称就被殖民者沿用下来了。
1832年,大名鼎鼎的生物学家查尔斯·达尔文也来到了火地岛,试图寻找生物进化论的论据。达尔文在这里进行了长达4年的科学考察,为了纪念他,火地岛南部的一座两千米的山峰被命名为“达尔文山”。
19世纪后期,火地岛土著居民的命运开始发生巨大的变化。1884年,火地岛发现金子的谣言在欧洲引发了一场淘金热,殖民者纷纷闯入南美洲的最南端。他们侵占土地、建设牧场,奴役或杀戮土著居民,导致这里的印第安人很快就灭绝了。20世纪,智利与阿根廷在火地岛发生领土纠纷和对峙,为了争夺对火地岛的控制,双方向这里安置移民,设省设城,终于划定了国界。
如今,火地岛的居民约有20万,阿根廷人和智利人各占一半,但基本上都是欧洲殖民者的后裔,与严格意义上的早期“火地人”根本不是一回事了。
寒带生物的乐土
火地岛地广人稀,基本上保持着大自然的原始风貌,这里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寒带生物的乐土。
在乌斯怀亚,坐落着世界最南端的自然生态保护区——火地岛国家公园。公园里可以看到原始森林以及许多颇具寒带特色的寄生生物。比如,这里有大片望不到边际的美洲山毛榉——一种南美洲寒带典型的树种,间或也有野樱桃、桦树等寒带植物;阴湿的地面布满丰富的苔藓和地衣,色彩十分绚丽;许多山毛榉树的树干上还都结满了橘黄色的荔枝状的果子,这就是有名的“达尔文蘑菇”——达尔文最先注意到火地岛生长着这种球状的寄生菌,当年,火地岛的土著印第安人就时常摘取“达尔文蘑菇”充饥,所以这种寄生菌也叫做“印第安人面包”。
火地岛同样是动物的乐园。在海岸边,时不时会有大群海鸟飞过,游客倚靠着栏杆,只要伸出手,就会有一些鸟类飞向他们,构成一幅和谐的自然画卷。距离海岸不远,海湾里还有独特的海豹岛、海鸟岛以及企鹅岛,游客可以在船上目睹它们的生态习性。所以,火地岛的景色是迷人的,它不仅是旅游胜地,也是人们认识大自然的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