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自大,典出司马迁的《史记》。原文为: “滇王与汉使者曰:‘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看来,最先流露出自大情绪的应是滇,但后人为何又把自大之词独授夜郎呢?原因大至有二:一是《史记·西南夷列传》首句即称:“西南夷君长以十数,夜郎最大。”这虽是客观事实,但“大”的印象已足以使人先人为主;二是《史记》同卷还载:“西南夷君长以数百,独夜郎、滇授王印。滇,小邑,最宠焉。”因此,虽属小邑也授王印。司马迁既已定论,后人自然谨慎,故而一切贬诮之词就忌讳与之相系,这“自大”的声名也就落在了夜郎头上,且一戴就是二千多年。
云贵高原自古以来以夜郎命名的政体和地名不乏其例,过去很多人就把这些历史上的政体或至今犹存的夜郎地名混为一谈,误认为是古代的夜郎国或夜郎国的遗存。其实,历史上所指的夜郎,应是《史记》、《汉书》、《后汉书》、《华阳国志》、《水经注》等文献上所述及的夜郎国,是一个实实在在至少存续了二百多年的政权体系。
夜郎国的存亡时间
夜郎的时间定位,一般有两种情况,即大夜郎国概念的时限和小夜郎国概念的时限,且两个时限相距颇大。
大夜郎是指在夜郎名称见诸文献之前就已存在于今天西南地区的牂牁(zāng kē)国。其上限至迟可追溯到公元前七世纪,即我国历史上春秋时期的周襄王元年(公元前651年),齐桓公在葵丘(今河南兰考)会盟诸侯时提到南方吴、越、巴、牂牁、荆夷等。小夜郎则是指以夜郎邑为中心的一个地方政权。第一次见诸文献记载是公元前三世纪,大约在楚顷襄王二十年(公元前279年),楚王派将军庄蝏(一作庄豪)率兵西征,绕道沅江入黔灭了且兰,然后攻打夜郎,夜郎君长投降之前就已存在。
其下限大小夜郎都较统一,即汉成帝河平二年(公元前27年),夜郎王兴与邻近的钩町王禹、漏卧侯俞连年举兵相攻,太中大夫蜀郡张匡前往劝其和解,夜郎王兴等不但不听从调解,反而 “刻木象汉吏,立道旁射之”,于是最后被牂牁太守诛杀。之后,夜郎王兴的妻父翁指又举兵复仇,但野狼臣民祈求安定统一的愿望,促使他们将翁指诛杀,并将其首级献出以示归降,至此,夜郎国即告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