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优秀的散文作品,一定有很优美的语言。这里的语言美并不是指华丽词藻的堆积,而是用词准确、语言凝练,富有韵律,如行云流水,自然流畅。
好的语言就像才从土里挖出的青菜,散发着泥土味却又盈满仙(鲜)气。
写散文时,切记用公文的写法来写散文。公文与文学是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文体。
文学创作时,一定要把自己从公文那种硬邦邦的调子里抽离出来,试着让自己从容,平静,细腻地酝酿自己想写的内容。
不要把散文的语言写成口语
散文是创作,不是照搬生活。不是生活中怎么说,就怎么写。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记录而不是创作了,这样写出来意义也不大。心里想说的话,一定要经过艺术的加工处理,变成书面语。
语言朴实,并非口语化,更不能用家乡话。因为我们写出来的文章是给别人甚至是全国、全世界的人看的,语言要提炼到让别人能看得懂,富有感染力,才能达到文学传播的目的。
口语是文学语言的基础,文学语言是口语的升华。最好写出来的东西,让小学毕业的人都能看明白,并且表达出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即引起共鸣。
散文语言的画面感
开头说过,不要用写公文的调子写散文,我还想说,不要用《知音》的语言写散文。
很多人之所以喜欢散文,是因为它纯净、感情细腻、语言优美、蕴含哲理……
与散文不同,《知音》主要写故事,为了体现故事的真实性,编辑对语言没有严格的要求,把意思表达准确即可。但散文不是,为了体现作者创作时的心境,往往会用很多的修辞、文学性手法渲染一下。
比如:同样是下雪,散文的语言是这样的:
寂寂夜空,片片雪花像漫天飞舞的精灵,只为我,汹涌而来。那一刻的绝美,在我心里,更胜于欣赏元宵节的烟花盛开。张开双臂,仰起脸庞,任雪花柔柔地亲吻我的肌肤。雪花融入我的身体,我融化在雪的世界里。听雪落沙沙,看雪花轻盈,远离了尘世喧嚣,白日杂乱的心念渐渐恢复了宁静。(节选自清心散文《经由孤独,成为自己》)。
而《知音》的语言则是这样的:下雪了,望着片片雪花,我的心安静下来。
这就需要我们从视觉、听觉、味觉、触觉等方面进行描写,要具体形象地描写事物。这样,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可以结合自己的经历和感受,产生不同的感觉和感悟。
具有画面感和形象感的语言,不仅可以使作品生动感人,富有活力,而且也能增强艺术性和感染力。
虽然写文我们力求真实,但这个真实绝不是把每个细节都记录下来,更不是把丑陋的东西放大给别人看。而是删繁就简,在提炼素材时,注意素材的延伸和艺术化处理。
好的散文语言,切记句子冗长拖沓
长句子与短句子如何搭配是文学创作中很重要的一门艺术。
在阅读时,如果碰到一句话太长,十几个甚至更多字,不仅不容易理解,还有一种“一口气读不下来”的感觉。
就像一个人散步,如果一下子跑很长一段路,就会累得气吁喘喘;如果走一段停下来再走,就会很悠闲,可以尽情欣赏沿途风景。
一段话里,上下句之间不要出现相同的词语。这和书法一样,“蚕不二设,雁不双飞。”一个词,一篇文章里最好不要重复出现,尤其是上下句之间。
少用“的”,删掉一切尽可能去掉的“的”你会发现语言瘦了很多,更精简了。
能用短句,不用长句,长短句结合,可以产生韵律之美,比如诗词,散文诗,就是长短句结合的经典。
另外,散文句子不宜长,并非说一定不能用长句子,更不是把长句子切碎,一个词或者几个字那样零散。长句子可以有,但是不要太多,尤其是不要大段大段的都是长句子,其中尺度要自己把握。
好的语言要具有音乐美
语言的音乐美一是体现在四声的交替使用。四声指阴平、阳平、上声、去声。一句话里如果只是一味的平声,或者一味的仄声,就会缺乏语感。语感不行,自然也就没有美感了。
二是体现在行文速度的变化中。好的作品,在行文速度上,有时如小溪,一路缓缓而行;有时如瀑布,汹涌奔流而下。
行文速度可以体现文章的节奏,文章的节奏又可以体现作者的心情。
有时,一句话读起来很平淡,换一个意思相近的词,感觉顷刻有了美感,就是这个原因。
每一个作者的语言都体现了他读过的书,走过的路,见过的世面。所有语言的背后都体现着作者深浅不同的文化素养。
另外,好的语言不仅仅表达的是直意,也就是表面的意思,还要有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只有这样,才能令读者感到余音袅袅,回味无穷。
汪曾祺说,写小说就是写语言。
散文又何尝不是?文学创作就是语言的创作。只有你的语言好,你写出的作品才会优秀,才会拥有大量的读者。有时,我们读一篇文章,刚看了几句就没有耐心读下去了,极大的原因就是语言不好。
作者:柳兮。苏州市相城区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