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寄语
几百年来，京剧以其独特的魅力演绎着独属中国的绝代风华。谈到京剧，人们常常用“博大精深”四个字来形容，单单是“脸谱”就有说不完道不尽的奥妙。 这是一篇说理散文。作者“从脸谱说起”，阐释舞台艺术中遵循规律与自由创造的关系问题。本文看似是由此及彼的漫谈，实则其“神”非常集中，从未超出“脸谱”及其所代表的舞台艺术这一范围。其中谈“菜谱”的一段看似引申得很远，其实是在运用类比手法。作者试图用菜谱对做菜的意义，讲清规律对舞台表演的意义；用厨艺上乘需要把握火候，讲清高超的舞台艺术需要把“谱”用活。这样写便于读者的理解，同时又让话题回到了“脸谱”及其所代表的舞台艺术之上，成功地达到了“形散神聚”的效果。 披文入情 从脸谱说起 ①脸谱在京剧艺术中不可或缺，实在是我国艺术家对世界艺术作出的特殊贡献。（文章开门见山，提出“脸谱”这一概念。）不过，以前也常听批评家在贬义上使用这个词，说人物没有个性，有公式化、概念化的毛病，则斥之曰“脸谱化”。 采用欲扬先抑的手法，指出人们对“脸谱”的偏见，为下文的深入阐述做铺垫。 ②其实，脸谱与概念、公式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公式是抽象的，但脸谱却不能归结为抽象。（厘清“脸谱”与“概念”“公式”的不同，澄清人们对脸谱的误解。）我想，批评脸谱公式化、概念化的，其中有一点未曾深察的是在那个“谱”字上。 提出本文的论述重点：“谱”字。 ③“谱”有标准、准则的意思。我们常说某人说话、行事“没谱”，是言其做事说话不遵守一定的规则，无法沟通、交流，也无法理解。“谱”是要大家都能遵守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第一重含义：标准、准则。）“谱”还有谱系的意思。谱系是历史性的，是一种传统。历史不同，传统不同，谱系也就不同，于是有各种不同的家法、流派。京剧的脸谱，也有不同的家法，同样是曹操的脸，勾画上也是大同中有小异。（第二重含义：谱系）此外，凡称“谱”的，都是有待去实现的。“谱”自身是实践的“本”，好像是个具有普遍意义的设计方案。光有个脸谱不能成为“活曹操”“活包公”，要成“活某某”，还看演员如何去演。（第三重含义：有待实践的“本”。） 本段由“谱”的本义出发，阐述“谱”字的三重含义。 ④现在书店里有许许多多菜谱，分属各种不同的菜系：四川的，淮扬的，上海的，广州的……但菜谱不是菜，不能吃。菜谱给人一个规范，有的很详细，看起来也很死板，如加盐多少，文火炖半个小时等等。（用类比的手法，指出菜谱对做菜的规范意义。）这个指标，对于普通家庭主妇而言，是帮助她做出中等水平的菜肴来，不至于不堪入口。但厨艺上乘，在于把握火候。火候，是一个综合性的分寸，不是“30分钟”“35分零5秒”那样死板的，到时一定起锅。“火”曰“候”，乃是一种征候，是靠操作者的经验体会感觉出来的。把握火候不是理论性的，而是实践性的，因而不仅仅是实用性的，而且是艺术性的。就实用性而言，做出来的菜，有个中等水平，能吃就行；但就艺术性而言，火候是必须掌握的。（从人们的日常生活经验出发，阐述厨艺上乘须把握“火候”。）舞台艺术中也有火候，是把各种“谱”——包括曲谱、身段、脸谱……都艺术地“兑现”出来，是要艺术家把这些“谱”用活了，塑造出活生生的人物形象来。（由此及彼，指出舞台艺术的火候在于把“谱”用活。） ⑤像厨艺一样，舞台上也有中等水平的演员，他们按部就班地把各种“谱”“做”出来，就算是完成任务，刻苦地也会用相当的功夫，就是缺少一点灵气。像灵气、气韵等并不是能“谱”出来的，而是艺术家的一种创造。然而，就道理来说，各种“谱”，并不是要限制人的创造，而只是要使人创造得更好。做不好菜不能怪菜谱，演不好戏不能怪各种程式，人物没有个性也不能怪脸谱。再往深里说，各种“谱”不但不企图限制艺术家的天才，而且还可以防止天才的流产。“谱”规范着那不易规范的天才，使其不仅有天才，而且有成就。 舞台艺术中“谱”对演员表演艺术的作用：非但不会限制，反而能够促进。 ⑥记得十几年前奚啸伯先生对我们说，舞台艺术要做到“有规律的自由”，他的体会是很深刻的。 引用名言凝练总结，指出总结舞台艺术中遵循规律与自由创造的关系。即：舞台艺术既要尊重历史传统，遵循规则，继承家法，依据曲谱、身段、脸谱来表演；又要积累经验，把握火候，挥洒灵气，创造出活生生的人物形象。 ——选自《叶秀山文集》，有删改 文章珠玑 灵气、气韵等并不是能“谱”出来的，而是艺术家的一种创造。然而，就道理来说，各种“谱”，并不是要限制人的创造，而只是要使人创造得更好。 思考探究 请结合文章，阐释最后一段中“有规律的自由”的内涵。